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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第一百只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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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葉久澤一腳踩上通天階梯的那刻, 他揚起頭,用堅毅隱忍的眼神眺望著直達雲層的臺階, 目光之中溢滿了朝聖般的虔誠。

“路人甲,告訴我,想要約我的仙女住在天上嗎?”

妖怪侍衛嘴角一抽:……道理我都懂,可“路人甲”是什麽東西?

他收斂起所有的表情, 眼觀鼻鼻觀心, 沈聲道:“是的,不過……”

“沒想到我活了這麽久,終於要見到真命天女了嗎?”葉久澤感慨, 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激動, “我遇見最美的你, 就在這條路的盡頭。”

他邁出了第一步, 踏上了第二步, 跨入了第三步……

妖怪侍衛欲言又止:“請等等, 其實……”

“你不用阻止我!我心意已決!”葉久澤擡手阻止了他想要說出口的話, 留給眾人一個正氣凜然的背影,“她在那裏等我, 我會讓她知道我的決心!”

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我一定會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到你目前!”

“請等一下!”妖怪侍衛忍不住提高了音量, “其實……”

媽的總有狗男人試圖阻止我泡妞宣誓!

葉久澤側首,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 隨後猛地運起大輕功,朝著萬丈長遠的天梯上頭飛去,丟下狗子六只, 奈落和君麻呂兩個,以及侍衛若幹。

伴隨著一陣涼風吹過,妖怪侍衛放下了舉起的手,麻木地補全了想說的話:“其實……我們有直達天頂的妖車。”

眾人:……

他們情不自禁地朝著萬丈天梯看去,在這一刻,葉久澤艱難往上爬的背影……是如此智障==

奈落不禁掩面:“你為何不早點說出口?”

妖怪侍衛很委屈:“她沒有給我一個說完話的機會。”

眾狗:……

那麽問題來了,要是葉久澤累成一只死狗,大汗淋漓時卻看見他們一個個乘著妖車從她身邊路過。秋後算賬,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吧?

但不坐妖車,這萬丈天梯可不是那麽好上的……

最終,狗子們冷漠無情地“拋棄”了飼主,選擇了舒服便捷的方式直達目的地。什麽同甘共苦,什麽有難同當,都是不存在的!

巨鷹煽動翅膀撥開雲層,裊裊氣浪往兩側推開,吹得葉久澤一個趔趄,差點兒從天梯上掉下去。

他瞇著眼朝頭頂看去,就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,振翅高飛,恍若鵬鳥。而它身後,拉著一輛精致的小車。

六只狗子趴在車尾,將腦袋擱在車沿上,靜靜地註視著葉久澤;葉久澤半趴在天梯上,長發亂舞,傻兮兮地仰望著他們。

距離越來越遠,妖車越來越小。良久之後,雲層下方才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——

“臥槽!”

你們等等我啊!讓我搭個順風車啊!餵!不要裝作沒聽見啊——

葉久澤伸出爾康手,可車上的紫薇並沒有回頭==

……

耗時兩個時辰後,葉久澤終於“挪”到了頂端。他拄著長劍,渾身汗津津的,猶如重傷瀕死的老牛,翻著白眼,來到了宮殿前偌大的廣場之上。

他喘著粗氣,目光穿過廣場,落到了高高的王座之上,模糊的視線緩緩聚焦,他看見了一位端莊美麗的佳人慵懶地端坐其上。

她似乎看向了他,她正註視著他……

哦草!仙女姐姐!你是我的master嗎?

看我,註視我,我是你的saber啊!

葉久澤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,好像結婚時終於塞夠了紅包打開了媳婦兒的房門一樣,渾身洋溢著幸福的聖光。

他抹了一把汗,平覆著呼吸,顫抖著腿亦步亦趨地前進。無視兩邊森然的侍衛,無視奈落欲言又止的神情,無視君麻呂朝他奔來的身影……

一步一步,終於在淩月仙姬的面前——站定!

直到淩月仙姬的全貌映入眼簾,葉久澤瞬間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美妙的夢境。

沈魚落雁、閉月羞花,一顧傾人城,再顧傾人國……原來雲端之上真的存在仙女,她有著金色的眼眸,細長的秀眉,眼角眉梢那一抹微挑,渲染出逼人的美艷。

雪膚花貌,瓊脂玉鼻,櫻桃小口,氣質高潔。

她身著華麗衣裙,卷著溫暖厚實的絨尾,身段火爆惹眼,僅是慵懶地靠在王座上,都流露出一股富有侵略性的美。

淩厲、張揚、鋒芒畢露;嫵媚、多情、婀娜多姿。鮮少有女性能將剛柔並濟駕馭得這般通透,還能將自己的氣質和美貌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
她是萬裏挑一的美人,更是絕無僅有的女王。

就是……仙女姐姐的臉,似乎有點眼熟啊?好像在哪裏見過?!

啊,那肯定是夢裏吧……

葉久澤何曾見過這等人間艷色,他毫不掩飾眼神中的驚艷,極為耿直地表達自己的心思。

那純粹欣賞的目光不含任何欲望,獨留讚美和震驚,極大地滿足了淩月仙姬屬於美人的自傲感。

她擡起袖子,輕掩唇角,眼風掃過奶狗樣的兒子,笑得含蓄極了:“真是沒想到,你竟然能爬到頂。小姑娘,你的體力……似乎不錯。”

這一句“體力不錯”,可謂是意味深長。

可落在葉久澤耳朵裏,一個女人誇男人“體力不錯”,就是對他能力的肯定!就是“親愛的,我們可以結婚生寶寶”的前奏!

這一瞬間,葉久澤頓時氣也不喘了,腰也不酸了,腿也不疼了,四肢百骸充盈著浩然正氣,還能再爬三倍的天梯!

哇!仙女誇我了!我得趕緊表忠心!

他激動極了,元氣滿滿地說道:“仙女姐姐!我叫葉久澤,今年……十三歲,長得嚇不死人,身體倍兒棒,吃啥都嘛嘛香!你看我可以嗎?”

你看我可以嗎?

這話落在淩月仙姬的耳朵裏,頓時成了另一種意思——淩月王大人!我十三歲已經是個大姑娘了,長得不差,身體很好,胃口也棒,你看我可以給你兒子生小狗嗎?

嘛,這女孩子,還真是直白得緊……什麽時候人類婚嫁的風格這麽開放了?

淩月仙姬再度掃了殺生丸一眼,卻見對方的狗臉依然冷若冰霜,連眼神都沒波動一下。她忍不住沖他眨眨眼,卻見自家兒子動也不動,穩如泰山。

仿佛聽不懂她們在聊什麽==

我愚蠢的兒子啊……你爹兩百歲成年期就有了媳婦兒,你已經四百歲了,退走我送的女妖就算了,連人類也不喜歡了嗎?

難不成你喜歡男人?

呵,臭小子,我看你剩下的三條狗腿也不想要了!

淩月仙姬念頭急轉,面上含笑,仍是一副溫和的模樣:“我當然滿意,很少能在人類女子中見到你這麽充滿活力的小姑娘。”

我很滿意你的體力和耐力,一定可以承受大妖的索求。且你的身體很健康,定能生一窩又一窩可愛的小狗。

是人類沒什麽關系,只要能讓傻兒子開竅,不單身到死,就算生一堆半妖她都能接受。

西國是兼容性極強的樂土,外界的半妖在夾縫中生存,可這兒的半妖卻活得和樂美滿。只要實力強大,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。

葉久澤紅光滿面,眼神晶亮,他聽出了女神的弦外之音——

我很滿意你健壯結實的高大身軀,在人類之中很少能見到你如此偉岸帥氣的男子!我心悅你,想和你共赴巫山雲雨……

“啊,你滿意就好!”葉久澤興奮極了,“那麽……額,雖然有點冒昧,但我還是想問……”

他白皙的小臉上升起兩坨紅暈,流露出一種陶醉的媚態:“那個……我們……什麽時候可以開始?嗯……”

媽耶!當了近三十年的單身狗終於要告別處男身了簡直太讓人振奮了!

女神慧眼如炬,能從他娘們兒嘰嘰的外表看出八塊腹肌的本質,還頓悟了他忠心不二的好男人品質,簡直是仙女中的掃描儀啊!

誰知,葉久澤這話一出,就連淩月仙姬也是心頭一抖,完全料不到葉久澤能主動到這地步——

既然淩月大人您滿意了,那麽……雖然覺得不好意思,但我還是想問清楚,我和殺生丸大人什麽時候能夠生狗子?

淩月仙姬:……

她從未見過如此清純脫俗不做作的少女,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!

“嘛,這不急……”幾百年了,好不容易有個傻姑娘送上門,操之過急地把人嚇跑可就不妙了。

怎麽著,也得讓他們相處相處,免得傻兒子不小心又將人扇飛了。

淩月仙姬笑了:“你且在西國住下,待戰事結束,再作安排。”

人類少女十三歲,已到了出嫁的年紀,這水蜜桃一樣的女孩子,錯過了很是可惜。

葉久澤明白了淩月仙姬的“條件”——這不急,我們可以先培養感情,等你幫西國打了勝仗,有了功勞,我們的事兒就可以放到明面上了。

仙女不愧是仙女!不求房不圖車,還不稀罕他微薄的薪水,只要向她證明自己是個能上戰場的真男人,就能成就好事了!

天吶!世界上居然有不看男人外在條件,專註男人心靈美的女神!簡直愛你一萬年!

如此盛情,怎可推卻?!

男人,不能說自己不行!

葉久澤堅定地應下:“吾輩定不負所托!”

擲地有聲,賭上了他所有的決心和男人的尊嚴!

這一刻,饒是淩月仙姬也不禁為她的執著動容——您放心,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托付,我會給西國帶來健康可愛的小狗!

淩月仙姬頷首,對葉久澤的印象不錯。

自殺生丸成年後,不是沒有被女妖追求過,只是她們吃了一次次閉門羹後,都心灰意冷地投向了其它妖怪的懷抱。

沒想到時隔兩百年,終於出來了一塊燃燒的炭,打算焐化兒子這塊冰。

能說會道好生養,殺生丸還允許對方呆在身邊,看來此事可期……

雙方親親熱熱地交談了許久,明明心裏想的是兩種事兒,偏偏能以可怕的腦洞補全對方話語中未盡的意思。

一番交談,兩頭俱歡。

葉久澤保持著夢幻般的笑容,暈乎乎地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此地,卻忽略了白柴小小的身影,沒發現它悄悄留了下來。

眾狗:……

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?

……

西國偏殿,雅致精美的和室之內。

淩月仙姬懶懶地靠在雪白的絨尾之中,透過裊裊升起的茶香,看向隔著矮幾端坐的兒子身上。

百年不見,她的孩子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。通體清冷的白,像是山巔的雪,常年不化。

“殺生丸,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?”淩月仙姬沒有廢話,拋卻了“溫和”的假象,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嚴母,“妖力稠密了三倍,卻沒有被同化……若非你的天資,你現在已經廢了。”

殺生丸一向沈熟穩重,自幼倨傲,追求霸道。從來信任自己並鄙夷外力,除了對鐵碎牙過於執著,絕不可能貪圖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冒進。

可現在,他周身氣息駁雜,堵塞著各種難以疏導的力量。它們龐大而稠密,擁擠在一起,除非用溫和的靈力慢慢融化、引導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
殺生丸擡眼:“你以為……我為何跟在那個人類身邊。”

淩月仙姬微微一楞。

“我殺生丸不會做多餘的事。”他的聲音泛著涼意,低沈而冰冷,“她的靈力,能夠調解我的問題。”

“不然,我為何讓冒犯我的人活這麽久。”

殺生丸修長的手指輕叩杯沿,聲音暗含警告:“母親,不要做多餘的事。”

兒子還是那個兒子,冷酷無情得像塊石頭。只可惜,這最後一句話說得不是時候吶……

殺生丸,你竟然為了這種事,來“警告”母親?我可沒說,想要插手什麽吶!

淩月仙姬瞥了他一眼,摩挲著頸項的“冥道石”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天生牙好用嗎?殺生丸。”

殺生丸擱下了杯子:“柴刀。”

淩月仙姬側過頭,正眼看向他,語氣難得嚴肅了起來:“殺生丸,即使是把柴刀,也被你生父使用了八百年。”

“你還不明白嗎?”

你還不明白嗎?

明白什麽?

她註視著自己的兒子,半晌後,移開了目光:“先回去吧……還沒到那個時候。”

還差一點火候……只要有一個機會,他就可以……

淩月仙姬斜靠在絨尾中,她看著長子離開的背影,微微長嘆。

大妖之所以為大妖,他們除卻高絕的實力之外,也得有強大堅韌的心靈。萬事萬物之間都有平衡,大妖卻有著打破平衡的能力。

故而,要是妖怪只知道破壞卻不知收斂,只知道毀滅卻不知守護,永遠不能真正踏入“大妖”的行列。

實力和心性,缺一不可。

殺生丸只有真正明白了“守護”的意義,理解了萬物生命的可貴,能夠因“慈悲”而收斂殺意,能夠因“善念”而反省自身,才能真正擁有為王者的器量和品性。

如今,他對鐵碎牙的執念已消,卻還在摸索自己的力量……

嘖,我愚蠢的兒子啊……都怪犬大將的遺傳不好,生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傻。

淩月仙姬瞇起了眼,既然孩子已經回來了,那麽飛妖蛾的破事她就不操心了。留那只飛蟲給殺生丸練練手,也是好事。

……

葉久澤在暫居的新窩裏整理【背包】,面無表情地將一堆又一堆買下的東西攤在地板上。

瞧瞧他之前幹了什麽蠢事——剁手?

哦草!還買了一堆重覆的東西,花了一大筆錢!最要命的是,他當時滿腦子愉悅,根本沒有理智可言。

一百盒美容膏……要扔嗎?不行啊,價格可不便宜;送人吧,女神可能看不上;賞女妖,不能讓女神誤會他對別人有意思啊!

好煩哦,算了,自己留著塗吧!

六十六件和服……要扔嗎?不行啊,這個價格更貴;送人吧,妖怪都比他魁梧;賞女妖,男人給女人送衣服怎麽看都不妥當啊!

好煩哦,算了,自己留著穿吧!

三十三樣首飾……要扔嗎?不行啊,價格簡直上天;送人吧,他很肉痛舍不得;賞女妖,他憑本事選的首飾為毛要送不相幹的人!

好煩哦,算了,自己留著戴吧!

葉久澤整理了許久,翻翻撿撿,最終一樣也沒舍得扔。不扔就不扔吧,他是勤儉節約的好青年,才不是摳!

不過,以後這種“買買買”的事兒還是少做為好。他可是真男人,遲早會泡到女神,怎麽可以如此不直男!

他下定決心遠離商業街,可計劃趕不上變化,葉久澤千算萬算也算不到,外頭那條“商業街”,居然搬到西國宮殿裏來了!

臥槽!一整條街!一整條啊!

尼瑪給搬進來了,這以後日子可怎麽過?

葉久澤在宮殿裏斯巴達了許久,為了防止剁手,他所幸閉門不出,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鍛煉身體上。

為了得到女神的青睞,他得鍛煉出結實的胸肌和線條流暢的腹肌,不然太娘們兒會被女神看不起。

好不容易找到個願意和他過日子的美女,他一定要為之拼盡全力!

可不知道前世的鍛煉方法哪裏出了錯,他在西國呆了半個月之久,天天做俯臥撐仰和臥起坐,結果非但沒長半點肌肉,身姿倒是越發窈窕了起來。

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……胸前的兩團肉跟吹氣球一樣,變得越來越大==

不,不是的……他在鍛煉胸肌,怎麽漲了罩杯?他在拉伸筋骨,怎麽翹了屁股?他在修煉腹肌,怎麽細了腰肢?

半個月下來,人非但沒變得男人,反而越來越女人。

別說奈落和君麻呂了,就連自己的狗都開始“嫌棄”他,甚至富強都不願意給他抱了!

媽的氣死他了!

葉久澤開始坐蠟,隨著肉體的變化日益明顯,他忽然發現,胸越大,脖子越酸;臀越翹,行走妖嬈;腰越細,更不中看!

是他的鍛煉方式有問題,還是西國的風水有毒?

沒忍住,葉久澤坐進溫泉裏洗去汗漬,雙手掂了掂自己的胸部,總覺得愈發沈甸了些。

他不知道女孩子在十三歲的年紀應該是個什麽尺寸,但想起曾經的初中女同學,真沒誰跟他一樣……發育得如此誇張==

一只手握住的程度,是傳說中的B罩杯嗎?

那麽問題來了,他才十三啊,等再過幾年……還有的活嗎?

不,不能再想了,趁著現在,得趕緊把好事兒定下來。萬一女神嫌棄他的身體,跑了呢?

葉久澤把自己拾掇體面,特地去找了奈落,要了不少情報。他打算與西國遣出的軍隊一起,前往“赤地”與敵軍進行交戰。

啟程的日子定在三天後,趁現在,他要好好休整一番,養精蓄銳。

是夜,寬敞的和室中燈火搖曳。在昏黃暧昧的光芒中,葉久澤盤膝坐在榻榻米上,長發淩亂,伸出兩只手拼命解著胸罩的扣子,卻總是不得章法。

六只狗子背對著他趴在地上,心情覆雜。

當少女日漸長大成熟,相處之時真的太過尷尬。奈落和君麻呂早已避嫌,他們卻因為頂著“狗”的殼子,並沒有被飼主設防。

小時候還不覺得,等女娃長大了才發現啥都是問題。

一回屋,她會先把內衣扒了,放出兩只玉兔。這動作突兀又粗魯,發育期間的酸痛感還迫使她時不時擡手搓揉胸部。

講道理,他們雖然是狗,可也是男人……就算是一群母胎solo的大佬,也不是真正的柳下惠啊!

一個長相極佳的美女幾乎不著寸縷地坐在面前,還擡起手揉著自己的私密部位……這刺激實在太大了,他們早已不敢輕易進出葉久澤的房間。

可葉久澤呢……他毫無身為女人的自覺,覺得晚上睡覺時,一家“人”就該整整齊齊的。

這倒也算了,睡一塊兒也沒什麽,他們不過是狗。

但可怕的是,葉久澤糙慣了,晚上睡覺不喜歡受拘束,還是漢子時就穿一條平底褲睡到大天亮,如今變成女子,也照樣保持著這個習慣。

她……喜歡裸睡==

一個讓男人感到甜蜜又頭疼的行為。

這……也罷了……然而她入睡時抱慣了狗子,在他們之中,白柴就是一只現成的“暖寶寶”。

要不是為了靈力,真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裏。說句大實話,他們並不想知道殺生丸每個晚上受到了什麽煎熬==

是男人,都懂得……

同僚啊,晚上睡得好嗎?飼主的懷抱依然很溫暖吧?哎呀,你的黑眼圈怎麽又重了呢?

同僚啊,你看上去似乎很累啊?身體不舒服嗎?哎呀,你走路的腳步怎麽變虛浮了呢?

同僚啊……

殺生丸覺得自己從未活得如此憋屈過==

……

時間過得飛快,一轉眼就到了啟程的當天。

葉久澤懶洋洋地從被窩裏探出了手,伸了個懶腰。不出意外,他一擡眼,就看見了窩在枕頭旁的白柴。

也不知這小家夥跟他鬧什麽別扭,只要他一接近它,就戒備得很,仿佛他是敵軍一樣。可當他翻著白眼將手轉向比熊犬,小家夥又兇悍了起來,齜牙咧嘴,一副要咬斷他手的模樣。

前些天,白柴被他摟在懷裏睡覺,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掙紮。可當他翻著白眼準備換只博美抱抱時,這貨又會乖乖趴在他身上,金色的眸子定定地註視著他的手,似乎在考慮往哪裏下嘴?

葉久澤:……
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,但是我的心裏有點慫==

唉,狗子心,海底針。要是恩奇都在就好了,沒準就會告訴他,他的富強小可愛究竟得了什麽毛病。

譬如現在,前半夜這貨還躺在他懷裏充當暖手寶,後半夜就鉆出來睡在他枕頭旁,縮成一只倉鼠,動也不動。

是因為他的身邊狗子多了,有了強烈的危機感,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嗎?

不!富強,就算爸爸有再多的狗子,你始終是爸爸的心靈支柱啊!

葉久澤轉過身,半撐在被窩裏,擡手揉著白柴軟和的毛。他長發披散,輪廓優美,兩團雪乳挨在榻榻米上,擠出深深的溝壑……

活色生香,不過如此。

白柴縮成一團,沒理會他,似乎睡得很熟。

葉久澤起身穿衣服,眼睛掃過一溜狗窩,心頭冷笑出聲。

很好,這群死狗今天也拿屁股對著他睡覺。

一個個的不知生了什麽毛病,不僅沒以前可愛好玩兒了,還喜歡拿屁股懟人了。睡前背對他,醒來背對他……是打算不認他這個爸爸了?

也罷,不強求,命裏有時終須有,命裏無時……燉火鍋!

呵呵!

葉久澤收拾好東西,跑出了門,招呼奈落和君麻呂一道奔向了軍隊。而自他離開後,安靜如雞的狗窩裏,方才傳出一聲聲如釋重負的嘆息……

他們從來不知道,跟一個女人共處一室,原來是這麽累的感覺==

心累,身更累==

情不自禁地,五只狗齊齊將眼神轉向白柴,發現這貨依然在枕頭上縮成一團,瞧著快可憐的。

宇智波斑不禁提醒道:【殺生丸,飼主走了。】

殺生丸冷冷出聲:【嗯……】

著實冷淡,完全是萬年交不到朋友的語氣。

宇智波斑頷首,沒有在意:【走吧,跟上飼主。】

這飼主雖然糟心極了,到底也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女孩,要是有個三長兩短……終歸是養了幾年的孩子,還真舍不得她吃虧。

幾只狗子陸陸續續離開,唯獨藍染輕輕聳動著鼻子,似乎發現了什麽。

呵……有趣極了。

他離開了,所有狗子都離開了,周圍再也沒有一樣活物。

枕頭邊上的白柴緩緩松開了蜷縮的身體,他的眼睛有點發紅,也不知是羞是怒。這方小區域,留著他濃重的氣息……

而這一切的失態,都是因為一個旖旎的夢境。

怎麽可以……一個人類,一個人類的女人……

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,也低估了……她對他的誘惑力。

……

葉久澤並不知道抱著狗睡覺,抱著抱著就會出事。此刻的他正沈浸在與桔梗女神重逢的喜悅中,並努力為奈落這個傻逼洗白。

不同於戈薇的單純好忽悠,桔梗在遇見奈落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,並冷淡地舉起了手中的弓箭。

哪怕他說破了嘴皮子,也架不住桔梗心頭認定的死理——奈落該死!

她身亡五十年的怨恨,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平覆的。且她蘇醒後最大的執念,除卻對犬夜叉的恨,就是對奈落的惡感。

眼前的男人,在她的世界裏就是一團濃重的黑暗,永遠也洗不白。唯有他的死亡,才能夠平息她的憤怒,讓她的憎恨走向終結。

奈落沒有回避,褪去了邪氣的影響和鬼蜘蛛的執念,在他的本心中,桔梗依然是最特別的那個女人……

跟了葉久澤這麽多年,腦子被靈氣沖刷個幹凈,他作惡的本性雖不能全盤更改,卻也明白了一件事——他對桔梗,心存愛憐。

葉久澤是個美人,還是個影響力頗大的美人。可即使在這樣的美色身邊呆了經年,他所執著的,還是那個白衣翩翩的巫女,以及她光華璀璨的箭矢。

不一樣的人,不一樣的情……

她絕不會在乎他,但他不得不在乎她。

愛意這種東西,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。但即使被她怨恨,被她剝奪性命,他也甘之如殆。

沒有邪念作祟,沒有鬼蜘蛛的意識影響,他僅僅作為奈落,還是想要與她糾纏。

既然他註定要死在她的手裏,那麽有些小心思何必宣之於口?

免得受她的嘲笑,讓自己覺得難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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